1950年10月初,蒋介石、蒋经国前来看望卧病在床的陈果夫。就在不久前,蒋氏父子还在极力打压CC派,成为众矢之的陈立夫在二个月前不得不带着全家离开台湾,辗转几个地方后,去美国新泽西当了农场主。
蒋氏父子这次能主动来看陈果夫,一方面是陈果夫养病数年,CC派的领头者变成陈立夫,而陈立夫已经黯然离台;另一方面,经过一番打压,CC派已经一蹶不振,再也翻不起浪花,在这种情况下,蒋氏父子念及当年和陈氏兄弟的友情,所以前来探病,也就可以理解。
陈果夫的身体一直不好,年轻时就有肺结核,到了1941年病情恶化,咳血成为常态。到台湾后,CC派人人喊打,这让陈果夫的身体状况加上恶化,同时由于到台后陈果夫积蓄不多,为了治病很快花光了钱财,到后来医药费都是靠朋友接济。
当时,台湾并不能生产治疗陈果夫肺病的药,这些药都要去美国买,陈果夫在大陆期间,位高权重,到台后感受到了人走茶凉。向来眼高于顶的陈果夫,不得不放下身段,给交通银行的总经理赵棣华写了一封求助信,提出要领取自己兼任交通银行董事的车马费,在以前这些钱陈果夫根本看不上,但如今是此一时彼一时。
赵棣华见到陈果夫的亲笔信后,非常感慨,连夜拿着车马费给陈果夫送去。当然,赵棣华也清楚,这点车马费维持不了多久,陈果夫的病花费很大。于是,赵棣华托人将陈果夫的窘迫转告了蒋介石。蒋介石当即一次性批给陈果夫5000元作为治疗费,同时还批示,每月额外给陈果夫发一笔钱,作为生活和养病的应急费。
陈果夫自感时日无多,便决定在最后的岁月中留点什么,他决定写回忆录。按照陈果夫的构想,他的回忆录将分成水利、礼俗、卫生、医药、CC派的渊源、金融等十几大类,说是回忆录,其实更像是个民国大百科。
到台湾后,陈果夫思乡之情强烈,写了一首名为“故乡”的诗,里面有这么一句:我爱我的故乡,我永远不愿离开我的故乡。”
陈果夫一生致力于发展中医,但是蒋介石一直对西医更为看重,两人在这点上有很大的分歧。1950年12月,新中国召开了中医药会议,陈果夫得知后对身边人说:“共产党对中医的重视和推广,比国民党要好得多。”
1951年初,为了方便治疗,陈果夫从台中搬到了台北,住在一栋公寓楼中。台北虽然医疗条件比台中好得多,但是台北的国民党军政大员也多,这也人常常来访,反而影响了陈果夫的治病。
到台北不久,陈果夫病情加重,到后来每日大部分时间只能是卧床,每日起床活动的时间只有一个多小时,因为时间稍长他的身体便无法支撑。眼见陈果夫病体日重,家人将他送到了医院检查,医生用X光拍照后,发现结核菌除了遍布肺部外,也侵入了血管和大脑,医生摇头说只能是熬时间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陈果夫回家后,拖着病体,将他认为的国民党失败的原因写在纸上,并起名“诤谏之文”,让人转送给蒋介石。蒋介石看了之后,不置可否,只是让来人回去转告陈果夫,养病要紧。
8月25日上午,病床上的陈果夫突然陷入昏迷,体温超过40度。医生赶来会诊后,一致认为已经无力回天了,到了下午4时多,陈果夫病死,年60岁。
陈立夫
陈果夫的父亲陈其业当时还健在,当得知儿子的死讯后,这个81岁的老人匆匆从台中赶到了台北,在追悼会上,陈其业老泪纵横。
陈果夫病逝的当天,闻讯的蒋介石下令成立治丧委员会,由陈诚、何应钦、蒋经国、王世杰、周至柔、张道藩、吴国祯等37人为治丧委员会委员,总干事为洪兰友(CC系骨干)。
从蒋介石的表现来看,对陈果夫的死,他是发自内心的悲痛。25日、26日,蒋介石连续两天来到殡仪馆吊唁陈果夫。每次来到,蒋介石都是深深地鞠躬,脸色露出极为哀痛的表情。在27日吊唁完回去的路上,蒋介石对随车的侍卫说:“果夫才60岁,还年轻,不该这么早就走了啊!”回去后,蒋介石又亲笔写下“痛失元良”几个大字,让人送到殡仪馆。
在美国新泽西避居的陈立夫,在得知兄长陈果夫去世后,想回来吊唁,但是台湾传来的消息却是:还是不来为好。陈立夫无奈,只得在美国遥祭兄长。
陈果夫、陈立夫掌控的的CC派,在国民党逃台前,可谓是影响巨大,也非议极大。陈果夫、陈立夫兄弟自诩清廉,有人以此为据,试图证明CC派没有人们说得不堪。可实际上,陈氏兄弟对手下的贪腐却是纵容的,CC大肆攫取利益,在各行业都有渗透,CC分子良莠不齐,到了后期更是莠多于良,而这一切与陈氏兄弟都是脱不了干系的。
陈氏兄弟作为历史人物有功有过,但是在支持国家统一这个原则问题上,无论是陈果夫还是陈立夫都是态度坚决的,陈立夫在人生的最后几年,经常说:“如果祖国统一那该有多好哇!”在这点上,陈氏兄弟是值得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