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幽谷,江阔水碧,这里是鄂伦春族的故乡,也是中俄边陲之地黑龙江省黑河市爱辉区。7月,勇敢的鄂伦春民族迎来了民族传统古伦木沓节,人们燃起篝火,载歌载舞,欢庆充满希望的美好新生活。
“感谢党的好政策。”上世纪50年代,黑龙江黑河的鄂伦春人在政府引导下结束了漫长的游猎生活,从密林深处搬迁到山下平原定居,开始将种植养殖与狩猎相结合。但由于当地冰冻期长,传统种养殖只能自给自足,微薄的收入无法满足发展的需要,居民们一直维持着脆弱的传统农耕生活,直到2019年中医药元素的深度注入开始给这里的生活带来新改变。
培育道地北药“金疙瘩”
今年,在爱辉区新生鄂伦春族乡,超半数人家的庭院里添了“新丁”赤芍。和过去熟悉的玉米等作物相比,赤芍的植株虽还幼小,却是当地人增收致富的“主角”。
2019年,爱辉区政府鉴于当地独特的自然地理资源,大力发展中医药产业,决定与中国健康好乡村组委会建立合作。中国健康好乡村组委会与中国中医科学院中药资源中心黄璐琦院士远赴边境小城黑河爱辉,开展道地药材品种梳理调查。
位于大小兴安岭交界地带的爱辉,北药资源丰富,当地野生中药材达742种。专家鉴定筛选出赤芍、刺五加、五味子等中药材品种,不仅能适应当地自然气候环境,同时质量优良。新生鄂伦春族乡被选为道地药材良种繁育和生产的“试验田”。
为了最大限度地降低当地百姓种植风险,中国健康好乡村组委会先试种了1000亩赤芍,经过一年的培育观察,开始在当地群众中推广。
免费提供良种、培训种植技术、上门指导服务、大型药企直接收购,从产到销的每一个环节和可能出现问题的细节,都由中国健康好乡村组委会同中国中医科学院中药资源中心的专家们“打包”解决。农民只需要做好一件事,看好自家庭院里的赤芍植株。
然而中药种植培育期较长,初期说服农户参与药材种植并不容易。就赤芍而言,从种到可以收获成熟的药材需要经过6年的时间。“普通农户等不了这么久,我们得让他们早点感受到效益。”为了说服当地百姓参与种植,项目负责人殷延志和专家们首先选择赤芍作为栽种品种,同时为农户提供较为成熟的赤芍芽头,“这样可以保证第一年就收获赤芍花,用于制作精油等产品,让农户早点尝到甜头。”
7月23日,中国健康好乡村组委会与黑河市爱辉区区委区政府在新生鄂伦春族乡签订乡村振兴战略合作协议。作为协议的重要组成部分,组委会与中国中医科学院中药资源中心启动“同心本草·北斗计划”,以当地中草药科学种植与抚育为课题蓝本,对中草药种植及加工领域进行全方位的标准化引导。半个月前,爱辉区的种植农户已经加入由中国健康好乡村组委会和中国中医科学院中药资源中心共同建立的中国农民健康大学,学习栽培技术、病虫害防治知识、了解药材粗加工工艺,“不光教我们怎么种药,还教我们怎么健康。”新生乡的农户们正鼓足干劲儿,让古老的黑土地焕发“新生”。
引得医疗“活水来”
听说西岗子镇有北京来的专家义诊,李女士早早地从外乡赶来,就为看中医。二十几年前,她确诊肾炎,四处求医问药后开始自学中医。中医药稳定了她的病情,帮助她勇敢地成为一位母亲。如今,看着自己年幼的女儿,李女士对健康的渴望更加强烈,“坦白说黑河市的中医药医疗资源并不丰富,我们很难找到高水平的好大夫。”
西岗子镇卫生院院长王耕,一年多前带着自己的针灸推拿技术从黑河市第二人民医院下乡挂职。在他的带领下,西岗子镇卫生院现在四分之一的诊疗区域成为中医药的天下,拔罐、针灸、推拿等中医适宜技术和外治方法开始逐步推广。但对于人口持续外流的西岗子镇,如何招募到成熟的医生,让他们稳定就业,成为西岗子镇卫生院最大的难题。
加入医共体后,黑河市第二人民医院通过定期下派专家、派驻挂职干部等方式,改善了西岗子镇卫生院中医药水平基本面。但作为一家二级医院,黑河市第二人民医院的中医药服务能力也并不雄厚。“中医科室人都招不够。”王耕说。
强烈的中医药服务需求,薄弱的医疗服务能力构成了一对矛盾。“老百姓很信赖中医药,我们也想提升自己的水平。”黑河市第二人民医院院长张永林开始思索,如何满足当地群众对中医药医疗服务的需求。
2019年,随中国健康好乡村组委会一同到爱辉的,还有北京的义诊医疗团队,义诊专家的到来为黑河的医疗卫生服务改善带来了灵感。“义诊是短期行为,但通过义诊建立的长期联系,为我们当地百姓就医提供了绿色通道,也帮助医生提升业务水平、增长智识。”爱辉区卫生健康局局长张书英说。
两年后的今天,黑河市第二人民医院与中国健康好乡村组委会决定共同搭建平台同心本草京医堂。“打游击”的北京专家在黑河有了“常驻”平台,通过京医堂,北京的优质中医药专家将定期坐诊黑河,随诊回访更加便捷,同时也能带教帮扶,留下带不走的医疗队。
没有全民健康就没有全面小康,边陲小城的中医药资源在各方的共同努力下成为有源头的“活水”,如黑龙江水汩汩奔涌向前。
五种资源的现实图景
地处中俄边境,拥有中国最北自由贸易区的便利,黑河爱辉区发展中医药不仅凭借得天独厚的自然资源,也有政策、文化和外贸出口的优势条件。
过去,鄂伦春人世代居住在兴安岭深处,常年与森林相伴,在游猎生活中形成了“药食同源”的民族医药文化,逐渐掌握了利用植物根茎医病的方法,如赤芍根沾蜂蜜食用可保肝护肝;用柳蒿芽煎汤或入菜可治疗醉酒和胃出血;用黄芩水煮食用可治疗高血压、头痛、肠炎。这些宝贵的防病、治病方法,是鄂伦春族狩猎文化密不可分的一部分,也是中医药文化中的“活化石”,为“药食同源”产品开发积淀了深厚底蕴。
7月23日,中国中医科学院中药资源中心主任郭兰萍带着科研团队手把手教农户如何种植中药。郭兰萍和团队的目标是要在新生鄂伦春族乡建立起中药林下抚育的模式,传递生态种植的科学理念,改造传统中药种植方式,用科技的力量发挥道地中药的生态资源优势。
尊重自然,科学抚育道地药材,收获质优物美的道地中药,中医药文化与当地民俗文化融合发展。新生乡正在打造“一药、一品、一俗、一养”的健康好乡村格局,通过发展以“深山良药、药食同源”为核心内容的赤芍栽培深加工产业,塑造以“青山绿水育生态农业”为核心内容的绿色有机农产品品牌,弘扬以鄂伦春族民风民俗和非遗文化为核心内容的民族优秀传统文化,推广以“好医带好药”“医养结合”为核心内容的康养旅游产业,充分挖掘当地丰富的资源优势,为诠释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提供生动的爱辉注脚。
医疗、经济、科技、文化、生态,中医药的五种资源优势在北疆爱辉有了现实图景。未来,以爱辉为起点,越来越多的乡村将加入中国健康好乡村的大家庭,发挥中医药五种资源优势作用,铺展开中医药助力乡村振兴的新画卷。(罗乃莹)